虞南曰“此二帝皆兴复先绪光启王业其名则同其实则异何者?光武之
虞南曰:“此二帝皆兴复先绪,光启王业,其名则同,其实则异。何者?光武之世,藉思乱之民,诛残贼之莽,取乱侮亡,为功差易。至如少康,则夏氏之灭已二代矣。藐然遗体,身在胎孕,母氏逃亡,生于他国。不及过庭之训,曾无强近之亲,遭离乱之难,庇身非所,而能崎岖于丧乱之间,遂成配天之业,中兴之君,斯为称首。”
后汉衰乱,由于桓、灵二主,凶德谁则为甚?
虞南曰:“桓帝赫然奋怒,诛灭梁冀,有刚断之节焉,然阉人擅命,党锢事起,非乎乱阶始于桓帝?古语曰:‘天下嗷嗷,新主之资也。’灵帝承疲民之后,易为善政,黎庶倾耳,咸冀中兴。而帝袭彼覆车,毒逾前辈,倾覆宗社。职帝之由,天年厌世,为幸多矣。”
夏代的少康和汉代的刘秀,谁更值得称道呢?
虞世南说:“这二位帝王都能复兴先人事业,并使功绩发扬光大。中兴之名相同,实际上有所区别。为什么呢?刘秀借治乱安抚民心,诛灭民贼王莽,乘混乱打败亡命之徒,比较容易。少康时,夏氏灭亡已有二代,祖先的遗业尽失其母怀着他逃亡在外,生于异乡。没有父辈的教诲,没有强大近亲的保护,在背井离乡的战乱中长大,但他能在艰辛坎坷的丧乱中奋起,成就帝业,在中兴君王中可称第一。”
后汉衰落混乱,是由汉桓帝、汉灵帝二人凶残的性格所导致的,那谁的责任更大呢?
虞世南说:“汉桓帝因国舅梁冀把握朝政,胡作非为,盛怒下与宦官密谋将其诛灭,可见其刚毅果断的气势,但从此开始了宦官的专权、‘党人乱政’的局面,这些朝政动乱不是汉桓帝的原因吗?古语说:‘民不聊生,天下哀号,正是新的君王开天辟地之良机。’汉灵帝登基后,国衰民疲,正是善政之机。百姓盼望着重整朝纲,但灵帝重蹈覆辙,使宦官以‘党锢之祸’的罪名残害忠良,导致国破家亡。手掌帝位的人却把国家推向毁灭的境地,虽只活了34岁,但没有死于非命,已够幸运的了。”
古语有云:“仁义不施,则攻守之势易也。”处于君王之位,必须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和君王的德行。历史上的君王都拿自己与贤德的明君相提并论,希望能够流芳百世,恩泽千秋,但客观的历史条件又往往使他们的愿望落空,甚至得个昏庸无道的恶名,落个国破家亡的结局。秦始皇残暴无度,才成就了汉高祖刘邦的丰功伟业,可谓乱世出英雄;稳定的统治时期出现了著名的“文景之治”;渐趋衰弱的汉末又出现了昏庸的桓、灵二帝,由于宦官专权,皇族无能,导致了汉末的黄巾军起义等。所有这些,不仅仅与君主的德行有关,也与时势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。
魏晋人杰 评说得失
自炎精不竞,宇县分崩,曹孟德挟天子而令诸侯,刘玄德凭蜀汉之阻,孙仲谋负江淮之固,三分天下,鼎足而立,皆肇开王业,光启霸图。三方之君,孰有优劣?
虞南曰:“曹公兵机智算,殆难与敌,故能肇迹开基,居中作相,实有英雄之才矣!然谲诡不常,雄猜多忌,至于杀伏后,鸩荀彧,诛孔融,戮崔琰,娄生毙于一言,桓劭劳于下拜。弃德任刑,其虐已甚,坐论西伯,实非其人。许邵所谓‘治世之能臣,乱世之奸雄’,斯言为当。
“刘公待刘璋以宾礼,委诸葛而不疑,人君之德,于斯为美。彼孔明者,命世之奇才,伊、吕之俦匹。臣主同心,鱼水为譬,但以国小兵弱,斗绝一隅,支对二方,抗衡上国。若使与曹公易地而处,骋其长算,肆关、张之武,尽诸葛之文,则霸王之业成矣。
“孙主因厥兄之资,用前朝之佐,介以天险,仅得自存,比于二人,理弗能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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